战疫·绸缪稳增长｜被重创的刷脸支付：保存量是现唯一能做的 等待春暖花开
开通 “绿色通道”、提供远程服务、减轻疫区负担、为疫区捐款捐物……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防控攻坚期，支付行业多措并举抗“疫”可圈可点，不过，感叹支付的强大力量之余，疫情给支付行业造成了多大影响？这一问题也引起众多支付行业人士关注。北京商报记者近日通过对支付机构从业者、推广方、服务商、行业专家的采访，试图了解疫情笼罩下最真实的支付行业现状。http://p1.pstatp.com/large/pgc-image/949d180facda41c9939fbbe6fa299be0
服务商：补贴暂停 刷脸支付业务“竹篮打水”
往年奔波在各家商户常年不着家的李峰（化名），今年这个时候却还在家“按兵不动”。起初听到同事谈论疫情时，他曾毫不在意，甚至视其为谣言，直到眼看着疫情日渐严峻，原想着趁机在家休息的他，这时候也开始焦虑起来。
李峰告诉记者，他所供职的公司是一家支付增值业务领域的互联网技术营运商，而他主要负责关于刷脸支付、扫码支付的一些业务推广落地工作。“这本来就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行业，尤其是刷脸支付，成本高推广难度也大，很多公司都做‘死’了，推广前期只要战略方向稍微有点问题，很多公司基本都撑不下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逢过年就难熬，而此次疫情的爆发更是成了很多小公司“破产”的催化剂。据李峰所述，有很多同行业的支付服务商，因为受到线下商户的停业影响，业务量受到影响，基本处于停工状态。而他的公司，所幸因前期业务量铺得大，且合作了很多大型商超，因此现在基本就是做一些存量商户的沟通协调工作。
“说实话，疫情对我们是有影响的，但还不致命。因为我们合作的商户主要是餐饮与商超，虽然餐饮商户受影响，但超市生意特别好，基本上能抵冲对我们的整体影响。所以哪怕不新增商户我们一个月也能收入好几万块。”庆幸之余，李峰微微蹙眉道。
面对这种情况，李峰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存量业务工作，等待春暖花开疫情好转。
而与李峰处境相似但又不同的是，作为一家支付服务商的业务负责人，罗宁（化名）的担忧则显得更重。他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他的公司主要做线下收单推广，合作商户也主要是餐饮、零售行业，从2019年开始，公司就开始战略重推刷脸支付，原本将大干一场，但这次疫情来得猝不及防，导致业务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目前刷脸支付已基本停滞。”罗宁向北京商报记者透露，“我们之前的流水来源主要是二维码支付，刷脸支付占比五分之一左右。去年的11月、12月日均流水是4个亿，但这次疫情爆发后，很多线下实体店没法开张，导致现在日均1个亿都没办法突破，支付宝关于线下刷脸支付的补贴也已经停了，我们原本打算重推的刷脸支付可以说是‘竹篮打水’。”
罗宁告诉记者，目前其公司人员已经返岗，全面线上化工作。大家统一的期盼是，希望疫情尽快过去，等待流水慢慢回升，公司才能回归正常。
支付机构：线下场景四面楚歌 线上支付存机遇
比起支付行业增值服务商的焦虑，身处在一线的支付机构高管从业人员，感受则更为理性深刻。
陈斌是一位在支付行业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资深从业者，目前在一家海外支付公司NETSTARS担任首席技术官一职。“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风暴发生时我在新加坡，2001年的911恐怖袭击事件发生时我在纽约，2008年美国的次贷风暴发生时我在硅谷。而对于这次疫情的爆发，我的感受也尤为深刻。”他指出，作为整个社会经济活动的关键环节，支付行业的发展随着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而发展。短期而言，整个经济必然会受到类似疫情这样的突发事件在一定程度上的影响，但是不会改变整个经济的长期发展趋势。”
陈斌指出，从支付的场景来看，短期内最大的冲击是线下场景的扫码支付，线上场景也会因为物流的问题而出现影响，但是没有线下场景的冲击大。其中，正在崛起的刷脸支付将因大家普遍带口罩而遭受严重打击。
值得关注的是，近两年来，支付巨头们在刷脸支付市场打得火热，早在2018年就开启“撒币”鏖战。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自2018年以来，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相继推出刷脸设备“蜻蜓”与“青蛙”，瞄准线下支付场景，并在不断加大市场投入和补贴。
步入2019年，银联刷脸支付业务战略布局也明显提速，其中下半年，银联刷脸支付已悄然在广州市、杭州市、武汉市、宁波市、合肥市、嘉兴市、长沙市七个城市陆续上线。
就在2020年1月，微信支付还传出最新动作，称正与银行、银联携手打造符合金融行业标准的刷脸支付产品，在安全管理、用户保护权益方面，微信刷脸支付将使用3D活体检测技术，综合3D、红外、RGB等多模态信息，抵御视频、纸片、面具等的攻击。
然而，“风口”抗不过疫情，业务停摆、交易断崖、补贴停滞，此次疫情对刷脸支付带来了致命一击，对巨头们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微信支付方面向北京商报记者回应称，目前疫情是全国之重，为保障用户和商户的安全健康，协助控制当前肺炎疫情，微信支付推荐大家戴上口罩，在线下购物消费时，使用“付款码支付”。对此，微信支付已于2019年12月31日停止了各项刷脸支付营销活动。
对于此次疫情对于公司刷脸支付业务的影响，支付宝、微信支付均未给出正面回复。
短期疫情影响下，线下消费场景的支付交易可以说是“四面楚歌”，主要表现在，航空旅游行业的支付会因为出行人员的减少而大幅度降低；零售餐饮行业的支付会因为相关活动的减少而大幅减少；影院娱乐行业的支付也会因为各种隔离的增加受到冲击；甚至连在线的海外购物也会受航班停止造成跨境支付的大幅度降低。
不过，任何事物均要一分为二看待。在冲击的另一面，疫情也为非接触型的支付提供了新的发展机会。在陈斌看来，普遍而言，支付公司短期内必然在支付交易总体金额上出现大幅度下滑，尤其是做行业支付的支付公司，如在航空旅游方面占有较大市场份额的支付公司，将会因为航空旅游业务的短期挫折而收到影响。但在另一个方面，因为大家宅在家里，所以游戏、抖音和其他在线活动会有巨大幅度的增长，支付公司必然会在这些领域获得短期的发展。对支付公司而言，从这次疫情当中学习到的是自己的支付业务要广谱，不能太集中在一个或几个领域，否则公司业务的风险很大。
与陈斌一样，刘创（化名）也已经在支付江湖“闯荡”了十余年，目前其是一家老牌支付公司的风控负责人。谈及此次疫情对支付行业的影响，他对北京商报记者直言，“虽然2月3日开始上班，但在9号之前均为线上办公。不得不说，这次疫情对业务拓展、工作效率、相关工作的协同等均有一定影响，交易量受到负面冲击，办公、客户拓展均不方便。”
他进一步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对行业冲击来看，从短期来看肯定是负面影响，因支付行为是实体经济的反映，国民经济整体的下行，会直接反映到支付业务上来。冲击表现在以下方面：一是实体经济的下行，导致对支付的交易减少。第二是对商户拓展和维护造成影响。疫情导致复工时间的大幅推后，由于各地政策限行等措施，也会影响支付机构的人员对新商户的拓展，也不利于现有商户的维护。三是对创新业务的影响，比如提到的刷脸支付、指纹支付、扫码支付等，由于从员大幅减少外出，对支付服务的需求也大幅减少。
不过，刘创同样指出，此次疫情下，线下经济会加速向线上转移。随着线上办公、在线游戏等新业态的出现，也将促进对支付的需求。
专家建议：维稳线上系统 加快线下数字化改造
正如前述多位从业人士所述，疫情笼罩下，支付行业部分业务受到重创，除了刷脸支付受影响最大外，集中在线下的聚合支付行业也受到了较大冲击。对此，易观金融行业资深分析师王蓬博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指出，“其中最大的冲击还是在线下，首先肯定是业务层面，其次很多收单机构对线下的整体数字化改造其实才刚刚开始，遇到疫情都需要暂时停止，目前现阶段应该是量都起不来，还是要等到疫情以后再看情况。不过，从整体上来看，不管从整体DAU（日活跃用户数量）到交易规模，第三方支付春节期间仍然会保持微增的态势。”
王蓬博指出，疫情之下，支付机构需要注意两点，一是保证系统不会崩溃，正常运转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第二则是要对重点行业和地区支付行业特事特办，特别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行业，以及疫情比较严重的地区。
值得关注的是，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尽管自身业务受到冲击，但多家支付机构仍在献出自身力量。截至目前，支付清算行业多措并举助力疫情防控，保障了现金供应和取现顺畅，充分发挥了线上优势，并对疫情涉及的特定人员采取延长信用卡还款期、免收违约金、提供征信保护等措施，减轻了疫区企业负担。
其中不乏多家支付机构积极利用网络平台、移动支付为百姓提供居家缴费、签约等服务，或利用自身的业务平台和客户通道，宣传疫病防治措施，或紧急为疫情防控提供善款募捐通道和平台，号召并支持大家伸出援助之手，驰援防疫前线。
例如，银联对各地疫情防控定点医院等实行手续费减免并实施快速入网措施；支付宝、财付通、网银在线、平安壹钱包、瑞银信等机构均紧急为疫情防控提供善款募捐通道和平台，驰援防疫前线；微信支付联合微保对中小商家推出专属“新冠肺炎保障”，助力全国数以千万的中小商家渡过疫情难关；易宝、开联通、合利宝等支付机构为平台跨境支付商户进口疫情防控医疗类商品免除手续费……
“今后，支付机构练就的能力第一是应急响应能力，第二还是应该往更深层次的解决方案上走，比如今后的企业服务领域肯定是要经历一个特别大的变化，云办公将会成为趋势，如何做好相关的用户运营以及营销也是一个热点。”王蓬博称。
北京商报记者 孟凡霞 刘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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